"检测仪器呢？"身后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手机挤到前面："你们不是有液体检测仪吗？扫一下不就知道了？"

李娜的肩膀僵了一下，快得像被针扎的惊鸟："检测仪坏了。"

"我前两天还看见用了。"大妈突然插话，弯腰捡苹果时腰带上的钥匙串叮当作响，"查我那瓶米酒时，嘀嘀响得可欢呢。小姑娘，做人要讲良心。"

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，瞬间荡开层层涟漪。

穿运动服的小伙子举着运动水壶喊："我这脉动是不是也得喝一口？"

抱着婴儿的女人赶紧把奶瓶藏进包里，婴儿被惊得"哇"地哭起来。

连穿制服的列车员都探过头来，手里的检票钳在指间转着圈。

"都吵什么！"李娜抓起对讲机，咬牙切齿的按着通话键，"三号口有乘客闹事，立刻派人来！"

我突然笑出声。

这声笑像滴进热油的水，让她瞬间炸了毛。

"你笑什么？"

"笑你演得太急了。"我把四瓶***摆成整齐的一排，瓶身的反光在她脸上晃来晃去，"上周在虹桥站，我带了六瓶红酒都顺利过检。50度以下，未拆封，铁路总局官网写得明明白白。"

她的手指绞着制服纽扣，金属扣在布料上磨出白痕："那是海市！这里是A市！规定可不一样！"

"哦？"我掏出手机点开录音，屏幕的光映出她突然煞白的脸，"《立法法》第95条，地方性法规与部门规章冲突时，由***裁决。你能出示***的裁决文件吗？或者A市的具体规定也行，我看看哪条写着化妆品要试喝。"

对讲机里突然传出电流杂音，滋滋啦啦的声响里，隐约能听见有人喊"让他走"。李娜猛地把对讲机摔在桌上，塑料壳裂开的声音让哭闹的婴儿都停了嘴。

"少跟我扯什么法！"她指着通道口的牌子，"看见没？'严禁携带危险品'，我说这是危险品就是危险品！"

"你说了不算。"我抱起胳膊，突然注意到她制服口袋鼓鼓囊囊，露出半截粉色包装，像是某种高档化妆品的盒子。

"《铁路安全管理条例》规定，安检人员执行公务时应当出示有效证件，并且严格依照规定程序操作。你这叫***。"

"我***？"她突然冲过来，手指几乎戳到我脸上，"你知道我是谁吗？我表哥是站长办公室的！信不信让你今天走不了！"

"小姑娘口气不小啊。"大妈把苹果往包里一塞，叉着腰站到我旁边，"站长办公室的就可以知法犯法？我大儿子在某部门上班，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？"

李娜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。

她后退两步，突然指向我的包："里面肯定还有别的违禁品！重新安检！"